青青子衿 呦呦鹿鸣

【楼诚衍生】吃货与煮夫的日常 之 蒸芹菜

#牧良逢x石太璞——蒸芹菜

 

我被璞璞炸疯了!!!

这样一个被坑蒙拐骗,集虐心虐身受伤吐血于一身,热血单纯善良禁欲,长发披肩腰悬机弩舞得了鞭睡得了绳法力高强的大师兄。

怎么可以放过!

怎么能便宜外人!

我被虐的爆字数了!!!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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石太璞其实不叫石太璞。

这么说虽然有点别扭、有点绕,但这是事实。

或者更确切一点说,这一代的石太璞原本不叫石太璞,但是他原本的名字是什么,他已经不记得了。

身为一个捉妖人,风餐露宿居无定所,过的是时时刻刻准备牺牲的日子,拥有世俗的牵挂其实是件危险的事情。不仅是自己的危险,也是被牵挂之人的危险。

  

对,你没听错,我说的是捉妖人。

六界中,人,与妖和小部分地仙杂居是天道所陈,各有规则要守。捉妖人这个职业虽然稀少,却也是不可或缺的执行者。总有妖物行差踏错,或是沉沦魔道,或是违背妖义,祸乱人界。甚至,捉妖人有时候还要协助地府鬼差做个协同执行什么的,几乎就是把脑袋别在腰间过日子。

捉妖人如同赏金猎人般独来独往,奉行的是大爱人间以杀止杀,必要时以身殉道也无不可,虽然是正途却杀孽从来背的不少,天道昭彰,往往在修行上并不讨好。加上招惹的大多数是恶妖,容易殃及池鱼,为保道门一脉的安全,不到绝境不能寻求出身门派庇护,所以多数修道人都不愿意成为捉妖人。

 

 

啊,我们接着说石太璞。

道门弟子都听过石太璞这个名字,这是终南山一脉里最出色的捉妖师的名号。

能被青丘之石认可,是无上的尊荣。

每一代“石太璞”都是那一脉弟子里法力最高的一位,他们通过考验之后继承这个名号,就要进入捉妖师的行列。无论年龄资历如何,“石太璞”都会被整个终南山一脉的全部宗派门楣的弟子,尊为大师兄。

可也代表着,他将不再属于任一个具体的门派,不能再称任何一个人为“师父”。终其一生他都得漂泊在外,不得入门墙尽孝,不得回师门求援。他们手中最后的救命符,是师门留在他身上的印记。如果遇险自会示警,但会不会得到帮助却不知道。

 

青丘之石,据说是第一代石太璞留下来的灵石,来自神秘的狐国青丘。这颗灵石上密密麻麻刻满了狐族的法咒,记载着“石太璞”这一尊称的由来与传承,还记载着历代“石太璞”的见闻心得。

“妖无必杀之孽,便无需妄造杀业。”
“人心若异,更加无所不极。”
“以杀止杀,是为接引向善,多行绝户之举,必破。”

第一代石太璞曾与青丘翁氏狐族有过一段渊源,其法力融合了一部分狐族妖力,更是在后来的岁月里积累磨砺,生出不少突破先天屏障的法门。

“有相克必有相生,心意归一,力必达也。”
“仁善之力可借,慈悲之心可接。”

取得突破是要付出代价的,历代石太璞都不可能像其他修真弟子一样可以渡劫,甚至不能像普通捉妖人一样凭着修为不断增加,在人间长久的走动。因为继承了历代石太璞的力量,人的肉身是不能长久负荷的,所以“石太璞”们通常在肉体达到极限时便会死去,他们需要在生命的最后时刻之前将青丘之石送回终南山,青丘之石自然会寻找下一个坚韧善良的灵魂作为继承人,引导着终南山一脉的新弟子寻回命定的师门来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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就算现在民国了,神寂魔封了,不代表六界不存在。

所以这一代的石太璞,还是兢兢业业的履行自己捉妖人的职责。

 

这是个介于少年与青年之间模样的男人,剑眉入鬓,眸正神清,薄薄的嘴唇没什么血色,浑身上下一股正气,偏偏一双大眼幽幽的,让这样的刚毅脸庞柔和不少。但他的表情又是清清淡淡,仿佛见惯沧桑般沉稳,又仿佛初入人间般清澈。

他一身玄色道袍说不清楚是何种材质样式,正在检查自己身上的器物:襟袋里一袋五色石,一叠符纸;腰后别着一把小巧机弩,一匣银头短箭;腰侧悬着锁妖绳,挂着飞索。全部家当都在这儿了。

时过境迁,石太璞不是没见过枪炮火器,一来那东西杀伤力太大却不合相生相克之理,对恶妖不能致命;二来这么多年沧海桑田,捉妖人也懂妖类修行不易,只要能改过向善便不愿赶尽杀绝。相比之下,还不如世代相传的银弩好用,银箭破功不伤命,箭头上若是刻了符咒或法阵,还能有不同的变化。

 

朔日的晚上无月无光,山里本该是一阵高过一阵的兽鸣这时候听起来阴惨惨的。石太璞躺在锁妖绳上看似沉沉入睡,实际上动用了全部精神感应这方圆数十里的动静。山下集镇上的大户说是最近山头不太平,猎户们进山多数是有去无回,周围村里田间收成也奇怪,庄家不是病死就是收上来也是奇形怪状,老人们说是妖邪作祟。石太璞被受大户们联合所托,来探查究竟是哪里出了异状。

他布下法阵抱元守一,已经连着十天守在这里,白天就查探山势地形,晚上就感应地脉气息。这座山头确实有些不对,可是周围既无坟场也无恶妖气息,地脉看起来也是平静的很,偏偏山中看着总觉得生机盎然之下,有隐隐的怨气流动,偏偏他查不出这怨气的源头在哪。

石太璞其实疲累至极,但是朔日之夜最易生变,无论如何他也得坚持到天亮。

 

 

牧良逢是这方圆几十里最优秀的猎人,在枪法上天赋惊人。可惜他的身世也是可怜,从小孤身一人,跟着老猎户学会了枪法和捕猎的技巧,两人相依为命。老猎人最近风烛残年,身体一天不如一天了,可战火连绵,这年头想要在镇上找到好药比登天还难。不顾镇上人的劝阻,他坚持要进山猎虎,因为他记得一头老虎能换不少东西,把虎骨送到镇上的药铺去,老猎人就能挺过这一冬。

西南的冬天虽然不像北方那样冰天雪地,可也是冷雨连绵,牧良逢背猎枪在山里转了两三天也没见到老虎的踪迹,倒是不小心打下个天上飞的大钢鸟,救下了个毛子。那人操着生硬的汉话说了很多他不懂的道理,不过倒是告诉他家中的老猎人是染了绝症,让牧良逢好好照顾的同时,别被传染上了。

听到那个毛子说的话,牧良逢也不好受,但是他心里隐隐约约明白老猎人时日无多。眼下老猎人需要药材,那个毛子受了伤也需要药材,家里米面都不多了,他还是得冒险进山,哪怕寻到些糊口的食物也好。牧良逢招呼邻居照看着家里,仗着自己身手好熟悉山路,打着火把一路越走越深,不知怎么的他总觉得今天有些不对,猎人的直觉告诉他,有事要发生。

 

 

守了十天的石太璞终于在今夜找到了山头异常的根源,是这片山头的山妖,带着整片山头的藤精树怪和有了灵智的鸟兽一起生怨。他亮出石太璞的身份,划下结界,要跟山妖一谈。

山妖其实正被封印思过,这些年来一直老实修炼,滋养山水。只等道行够了脱印而出,还依旧要看管山势地脉。但是这几年来到他这里投诉水深火热的精怪越来越多,听说是来了色目异肤的异族人和身材矮小的另一拨异族人,在这山里大肆破坏,窃夺地精矿产,还砍了很多快要化形的老树。那拨矮小的人更加可恶,尽然拿山里的药材混了什么不知名的瘟疫,说什么细菌实验,尽往动物身上招呼,有时候连活人也不放过。山下的人多了些逢迎生财之道,更是变本加厉的带着异族人进山。还有外地人扛枪的进来打仗,烧山炸路的断了两条河。

山妖想着老子乖乖思过,护着山川灵气,滋养落地的生命,一视同仁,也不曾因为人类开山狩猎就薄待了他们。既然人类如此不知好歹坏我命脉,还不得好好教训一下。于是整片山头的所有精怪都开始报复,进山的猎人、周边的村镇。。。

石太璞听了有些无奈,身为一个捉妖人,他已经在这世间行走了快一个甲子,面目年轻并不代表他真的年轻,他只是容貌一直停留在成为“石太璞”那一年的样子,而他的双眼见证了这片土地上最剧烈的变迁。很多事情他也闹不明白。人心向来是最复杂的,这些外族人觊觎大好河山他懂,可他不懂为什么这些人毫无畏惧,不是都说举头三尺有神明的吗。

可是山妖也是无辜的,他们这些精怪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,无端端被人坏了根本毁了生存的地方,怨恨也是正常。精怪们道行不高分不清种族,只一味的对人类报复,是心智开蒙不够。他只好花费唇舌去劝导精怪们不要仗着自身修行有成,去干涉人界的恩怨,人界族群之间的事情,该让族群内部的人去解决。他们需要做的是保住自己的家园,对入侵者施以惩戒。好在这里的怨念是因为那些矮小的外族人培养瘟疫造成的,石太璞收了结界,跟着山妖所指找到地脉入口,布下法阵净化不净不洁。

 

牧良逢就是在这个时候撞进了石太璞的法阵的,他凭着直觉找到了他直觉有猎物的地方,直接踢散了石太璞在这个地方设下的阵眼,还猎了一只奉命看守阵眼的狍子。说起来也是这狍子够冤枉,只是刚有些能力,被石太璞召来看守这个最不重要的阵眼,小狍子一门心思都在阵眼上(当然也会走神去花痴璞璞,这个我们不能明说),丝毫没察觉牧良逢远远瞄准的猎枪。

这下可惹毛了山妖,人家石太璞花力气给自己清理地盘,你这什么都不懂得凡人居然来坏事!要是碍着石大侠的大事,自己还不知道该怎么谢罪!当下山妖就挖了个坑把牧良逢丢下去听候发落了。只可怜牧良逢莫名其妙看着面前的土地陷下去就把自己困住了,他脚下明明是石头!石头!怎么也不可能被人挖了陷阱啊!

 

要说牧良逢冲散的也真不是什么要紧的阵眼,那只是个聚灵阵,是石太璞怕净化地脉需要的力量庞大,设了个门户不让灵力外泄。这门户被破就好像水桶被凿了个洞,他得花更多力气才能让注入的法力大过外泄的灵力。好不容易把地脉洗干净,石太璞已经累得脱了力。听来传话的老鼠藤说了这么一件事之后也觉得是自己疏忽,这几十年来遇到的大妖不多,凶险不少,这次遇到的却是没什么行差踏错的一群无辜妖精,也就没打醒十二分精神应付。他只吩咐了一句不知者不罪,就累得睡了过去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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等到天亮的时候,牧良逢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!这是怎么回事,他明明是在山腰的一块大石头附近,硬生生看见自己脚下开了坑,现在醒过来又在林子边上!他身边有个十多岁的少年守着他,看他醒过来,还丢给他一篮子松茸和一篮子草乌。那少年说:“要不是石公子说你是不知者不罪,我们才不会放了你!”

他莫名其妙看着少年头上的两只兔耳朵,看着少年硬邦邦丢下这句话,看着外面的大日头。前一天刚下完雨,山里的湿漉漉的空气告诉他,不是在做梦。他开始想着老人们口中流传的那些精怪故事,好像现在看来也不是那么荒诞不经。好像自己真的遇上了什么非人类的精怪,看起来目前没有什么恶意。

那少年说,你可以走了。一篮松茸应该可以够你用一阵子,草乌留着你自己用。最近不要再往这边的山头来了。说完这少年三步两步走的没了踪影。

 

他站起来看看自己身下垫了块兽皮,身上的干粮和猎枪都在,狍子也在。他还没有缓过神来,只觉得自己应该走为上策,不管发生了什么事,先回家。

之后,很狗血的,牧良逢发现了昏睡不醒的石太璞。牧良逢再一次发挥了他救死扶伤的善良本性,把人捡回了家。

他不知道的是,他见到石太璞,也是山妖的意思——石公子疲累至极,还是回到人世间休养比较好。

 

倒是一直睡不醒的石太璞,把牧良逢吓着了。有气息有脉搏体温正常,就是人怎么也不醒。牧良逢还把人衣服扒了仔细检查了身上有没有什么受伤的地方,衣服一掀开,牧良逢就傻眼了。

布满了斑驳伤痕的身体,新旧交叠。

牧良逢看过这人随身带的东西,别的他不明白,但是纸符他认识。看来这人不是他以前见过的背着桃木剑向人兜售纸符的,那些个说不清是不是骗子的道人,这是个货真价实与些什么东西搏斗的,常年过着孤独漂泊日子的人。

他有些心疼眼前的这个人。

虽说世道混乱,自己好歹是个猎人,凭着自己的一杆枪,就算风餐露宿,总归不至于遇上些什么出格的危险。

而这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人,已经落下了满身伤痕,是与一些未知危险厮杀的印记。

 

牧良逢烧了一桶热水,把人身上擦干净,找了自己的贴身衣服给他干干净净的换了。至于换下来的衣服,外袍他不敢乱动,但是贴身的中衣看得出汗水浸透了几次又干了几次,他给洗了。

看着这人一直睡着不醒,他实在有些担心。第二天天不亮,他就拎着剥下的狍子皮和那一篮子松茸上了镇子。镇上的商行看见这一篮子松茸眼都直了,给了他上好的价钱。牧良逢买了些米面和酒,还请了位相熟的大夫到家里来。

 

大夫看过老猎人和那高大毛子,倒是没说什么,只是例行抓了些药,嘱咐调养。看着石太璞倒是问了好久的脉,最后只说劳损太大,好好休息就行。那一篮子草乌大夫挑了几棵留给牧良逢,教了他做跌打伤药的方子,剩下的大夫说带回去制成药膏。大夫用那大半篮子草乌折了诊金药费,还留给牧良逢几个调理身体补虚振气的药方,说是取材于山中,让牧良逢自己留着,床上这位会用上。

 

送走了大夫,牧良逢心中安定下来,这才开始端详自己这两天的遭遇。看来这世上有精怪鬼神之说,自己是不能不信了;那天在山中遇到的少年说不定就是什么精怪,留给自己的一篮子松茸一篮子草乌都是上等的金贵货,可是自己怎么就这么好运气呢?那个长耳朵少年说什么不知者不罪,什么石公子,难道是自己救回来这位?这石公子是不是人?

他转头看了一眼躺在床上安睡的人,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的,一双薄唇配着棱角分明的轮廓,肯定是个俊美公子。

牧良逢突然心下一惊,长得这么好看,难不成是精怪变得???不对啊,那应该变个女子之身,怎么会做这样的男子相貌呢?

牧良逢就这样不安的又睡了一夜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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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三天早上,石太璞终于睡醒了。

看见牧良逢,他一眼就看见这个人干净善良的气息。

“我叫石太璞,是个捉妖人。”

牧良逢点点头,心想你果然就是那个石公子。“捉妖人?”只是这个身份跟他想象的不一样,他原本以为是道士。

石太璞大概第一次遇到这样问他的人,于是反问道:“你不怕我?”

牧良逢摇摇头:“我连长着兔子耳朵的少年都见过了,再说我又不是妖,怕什么捉妖人。你还是我扛回来的呢。我叫牧良逢,是这里的猎人,那天遇到了些奇怪的事,后来就看见了你。我当时以为你是晕过去了,就把你带回来了。”

石太璞道谢:“啊,我那天实在是太累了。”他大概跟牧良逢说了说自己出现在那片山里的原因。有些惊讶于牧良逢并没有表现出任何接受不良的样子。

牧良逢却觉得,这位公子长得这么好看,声音这么好听,这么云淡风轻,一定不是坏人。亏我还以为他是精怪变化的呢。

 

“我是人,货真价实童叟无欺。”石太璞觉得牧良逢憨直的样子实在顺眼。

牧良逢却是大囧:“啊,我刚才说出来了吗?”

 

这时候那个高大毛子推门进来:“咦,你醒了。”

转头又向牧良逢说:“小牧,你真的不考虑去找国军吗?你的枪法这么好,做个打猎的太浪费了,你应该保卫你的国家!我今天就要去镇上了,你救来的人也已经醒了,你真的不跟我走吗?”

牧良逢摇摇头,跟那个高大毛子说:“救人救到底。”

 

石太璞向来人点一点头,说自己还要再去山里一次,要做些收尾工作。于是牧良逢乐颠颠的给家里的两个客人做起了煮夫。

白面馒头,狍子肉和山野菜,还有隔壁姑娘送来的一大筐芹菜。

白面馒头自然是用来招待客人的,牧良逢自己可是舍不得吃,他把那一筐芹菜的叶子都摘了,淘洗干净摊在院里晾干水分。

等白面发好揉团上锅的时候,芹菜叶子也晾干了水,牧良逢把它们倒进大盆里,撒上一层干面粉,拌匀,抓干了叶片表面的水分,面粉细细的裹在叶片上,像是裹了一层白霜。

之后,他们被铺在了最上层的笼屉里。

 

蒸好馒头,烧了一锅狍子肉炖蘑菇,炒了个芹菜和一盘凉拌山野菜。牧良逢说是要给高大毛子践行,把石太璞也招呼出来院里吃午饭。

那一屉蒸芹菜蒸熟了之后,被调了盐,浇了一勺牧良逢自己熬的狍子油,一团一团有些黑乎乎的卧在大海碗里。

石太璞见牧良逢端着那一碗,好奇的问那是什么。

高大毛子大约是跟牧良逢也算熟了,不客气哈哈一笑,说吃完这顿你牧良逢就是我的好朋友,十天之内随时来镇上找我。

石太璞却看出牧良逢有心招待客人,他自己是舍不得吃那白面馒头的,体贴的说要尝尝没吃过的蒸芹菜叶。

 

其实石太璞对吃食并不挑剔,而且是没少吃过大餐,以前每每受大户之托捉妖,都少不了好生招待。但这样朴实无华的吃食,除了他自己,还第一次尝到第二个人的手艺。

蒸熟的面吸收了芹菜叶和蒸锅里的水汽,芹菜清苦的香味更明显,还有些肉筋筋的口感。虽然是粗食,但盐盛百味鲜,牧良逢放盐放的恰到好处,他居然在这简单粗鄙的一道蒸芹菜叶里,吃出牧良逢那干净纯良的气息。

他喜欢这种气息。

他已经很多年没有在人类身上遇到过这样干净纯良的气息了。

这个牧良逢,就算生逢乱世,将来应该也是个不简单的人吧。

 

厨房,卧室,小院,邻居。

他也有很久很久没有感受过“家”的气息了。没有掺杂什么别的要求或是期颐,不同于师门栽培时的归属感,不同于借宿雇主家中的寄人篱下,这个小小的粗陋院落,勾起他久远的记忆。

他想,无论是谁,总有维护自己“家”的责任,在这一点上,众生如此平等,毁人家园鸠占鹊巢,一直都是不义。

 

吃完饭之后,他找来身上带的符纸,割开自己手指用自己的血画下几张符咒。

牧良逢在一边安静看着,觉得画符的石太璞容颜端庄神情肃穆,身边隐隐有气在流动,就像他在那些庙里见过的菩萨塑像。

那个高大毛子似乎也察觉些微妙变化,看着石太璞不住打量。

石太璞画完符纸,捏了个手印一指,那些符纸亮光一闪而过,自动折成一个很难形容的形状。

毛子忍不住开口说,这位石先生看起来不是一般人,怎么不考虑保家卫国?

石太璞看着牧良逢亮晶晶的眼睛,说:“捉妖人有捉妖人的职责,我有我需要维护的东西。我的力量不能对人类释放,那有违规则,早晚我和被我施力的人都会受到灾厄。”他又看向那个毛子:“你们说的保家卫国我赞同,自己的家园如何能毁?只是人界之间的战争,是人类需要借助自己力量去解决的冲突,我而能解决的是借助了异类力量侵犯人类的违规之举。”

毛子一脸迷茫,但是牧良逢却有些懵懂。

石太璞说:“我要进山收尾,小牧你愿意陪我一起吗?就当是给我护法吧。”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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毛子走了,临走的时候牧良逢把剩下的馒头都给他带走了。

然后他背上猎枪跟着石太璞进了山。

 

牧良逢是个优秀的猎人,一进深山他就感觉到跟以前不同,具体哪里不同他不知道,但是他感觉更舒服了。像是,整座大山都在欢喜。

那天见过的那个长耳少年又来了,这次恭恭敬敬的迎上来:“石公子。”

石太璞点点头,问道:“可好些了?”

那个长耳少年跪地行了个大礼:“我等铭感五内。”

石太璞像是说给牧良逢听:“战乱灾祸不断,大山里的这些个生灵也跟着遭罪,你们的地脉自我修复跟不上新死无辜累积的速度,所以才会生出异变。听说那些外族人丧心病狂,什么都干得出来,单单一个金陵就被屠戮的尸横遍野,简直是人间地狱。我今天来是给地脉补个结界,这战火延绵还得有个十数年才能结束,得想个法子保你们这一方水土不受侵染。带我去吧。”

 

那晚牧良逢亲眼见到石太璞做法布下结界,当手印一起,那几道符纸就四散开去。就见远远的亮光腾起,石太璞大喝一声:“护!”

他的长发和衣摆轻轻扬起,从他脚下浮现一个泛着水蓝光芒的法阵,光华大盛,一瞬又消弭无形。

然后石太璞又睡过去了。

 

之后依旧是那长耳少年带着他们走到林边,依旧是送了一篮草乌,说是猎人受伤机会多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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后来,石太璞在牧良逢家里住了好些日子,教会牧良逢配些伤药,又教会他些野外求生的技能。

牧良逢对着每晚睡在绳子上练功的石太璞敬佩无比,更加亲近石太璞。却又每每有些心酸,捉妖人维护的是比自己的家园更大的天下生灵,付出的不仅仅是生命的代价。他听了石太璞讲的很多故事,明白以杀止杀并不是残忍,只是一种人间大爱。

 

再后来,老猎人走了。

石太璞说,自己休养好了,也该离开这里。有更多地方需要他。

石太璞说,大概之后他没什么恶妖可捉,都是战乱祸及的可怜生灵。上天有好生之德,他能做多少便做多少。

走的时候留给牧良逢一块小石头,说是刻了石太璞的符法,可保他不收邪祟侵害。

牧良逢担心过石太璞的安危。石太璞笑说,不必担心,终南山一直有石太璞。

牧良逢想,他是不是也该像石太璞一样,或者那个毛子说的,去走一条属于牧良逢的人生路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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牧良逢有牧良逢的担当,石太璞有石太璞的背负。

他们的路,相通,却并不相同。

生逢乱世,相互照应一段还可以,相守一生却是殊途。

 

世界这么大。

岁月这么长。

总有跟他们一样的一对对灵魂会在时空里遇上。

就让那些个对对双双,去完成他们相互扶助一生夙愿吧。

 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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查了一下《狼烟遍地》,似乎新的片子不是东家演的。

我看的那一版小牧明明是东家演的啊,虽然我没看两集,但是小牧带着那群精英就像是中国最早的特种部队。

 

石太璞的人设,本来应该是个单纯善良的人,善良到一根筋的对人好,只做他认定的事情,就算是被翁家二老坑了这么多次,他还是相信善良。

于是,我改了人设,强行把小牧拉郎了。算是满足自己对石太璞的一点小小私欲。

 

青丘的长亭篇只有六集,但是石太璞被硬生生演了个完整的人生。演技细腻,看的出表情和台词的部分,给了配音老师足够的空间,很容易找到口型和情绪。配音老师也是很贴角色了。奈何kkw的低音炮根深蒂固,只是低音炮对上璞璞这样一个璞玉,实在是过于成熟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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